第 98 章 归渡 05_雾里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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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8 章 归渡 05

  谈不到两句,就已经破裂。

  桓锦伸手便要去拉车门。

  周拂澜倦懒的眉眼微耷着,不见什么太大的动作幅度,只有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那般矜贵如寒玉的气度,俨然是世家大族中成长出来的。

  桓锦不知道她从前怎么没发现。他可真会藏,愣是隐藏得这么好。

  她挣扎了下手腕,却纹丝不动。

  桓锦睨向他,咬牙“好玩吗周拂澜”

  迎上她的不满,他掌下下意识的用力。

  “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是谁毫无征兆的就提分手说分,就分得爽快又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他嗓音微沉。

  桓锦蹙起眉,抓住了他在意的点,撇开眼道“本来就是好聚好散,我没当真,可你也没真过。在这动感情就没意思了吧”

  他们谁也别说谁。

  周拂澜冷淡地勾了下唇角。真是好一个打平。

  够利落的,也够心硬。

  哪里是他在玩她分明是他一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原以为他们之间挺好,可到头来却换上一句什么好聚好散,什么不用动感情。

  衬衫顶端的第一颗扣子被他解开,第二颗刚解了个开端,直接被他不耐地扯开。

  胸膛微敞,隐约可见身材轮廓。

  桓锦敛下乌睫。

  “渣得这么熟练,挺有经验”他淡声反问。

  他们像是两个高端的商人,你来我往地较着劲。

  桓锦保留回答,只是道“如我刚才所说,这桩生意你没什么好处,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你本来就没必要掺和,我不会怪你。至于我们两个从前的事,早就结清了,你又不欠我。”

  曾经的事情本质在于她有需求,而他能满足,她正好能花钱买。

  这与他是周家人的事情是两码事。

  就跟她说的一样,好聚好散,她又不会借此挟持他做什么,更不会强求他救桓家。

  周拂澜定定地凝视着她,眸光冷得感受不到温度,“所以,两清了这是”

  他连胸口都气得涨疼。

  “你知不知道,现在能救桓氏的人可不多。”他拉过她的手腕,距离一下子挨近,“我抽手怎么,就任由桓氏这么陷下去”

  对他狠,对她自己狠,对桓氏也狠

  她的心里到底哪一块才是软的

  “那是它的命数,它本就走到了这一步。我会努力想办法的。”

  “桓锦。”他很少这么正经地、连名带姓地喊她,嗓音发沉,像是凛冽的寒风生硬地刮过“你好好想想,求别人,不如求我。”

  桓锦听见了,但仍旧没什么反应。

  他被气得太狠,没再强留,松手放她离开。

  权当他一片好心喂了狗。巴巴地赶过来救场,倒是救了条白眼狼。

  那辆黑色的车子,在黑

  夜里归于沉寂。车门开启又关上后,经久没有动静。

  傅清聿和贺明漓在清溧湾里待了两天。

  时间过得飞快,日夜的转换都变得不太清晰。

  她被他伺候得很好,水会喂到唇边,抱过来便坐在了他身上用饭。

  真的有点“如胶似漆”。

  亲昵到不可思议。

  俨然是新婚时期过分黏腻的小夫妻。

  她偶尔想发表下意见的时候,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好似能从其中探入,窥见几丝阴暗的偏执欲。

  会叫心尖微颤。

  这两天他开了几个会,电话也不断。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常出去接电话。

  一开始贺明漓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直到他同她说明日要去贺家议事,她才明白过来,他这是都在做着婚事的相关筹备。

  她的指尖微微掐紧。

  傅清聿的指腹拂过她面颊,低眸看她,“怎么”

  “我有点紧张。”

  他轻笑,“我还没紧张,你紧张什么”

  “真的要正经谈这件事的话,以后就不能反悔了。”她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他听。

  两家都是世家大族,一旦开始走程序,便不是小事我,也不可能回头,不容许他们小打小闹。

  傅清聿扯了下唇,似笑非笑“你还想怎么反悔”

  她睡衣没能遮挡住的脖颈上还落着吻痕,吻得有点重,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的都是他们亲密的证据。

  事已至此,她还想怎么反悔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和别人有可能”他声音淡淡,“如果你跟我说你准备改嫁他人,我不介意在你们结婚当天去抢个亲。”

  贺明漓微瞪大眼,忙乱地去捂住他嘴巴,不想再听。

  啊啊啊,都在说什么还抢亲谁敢想象他他傅清聿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没有想和别人,但还是要谨慎一点点。”她微微心虚地垂眼。

  “好。谨慎点。”他思考了足足两秒钟,“明天需要早起,今天早点睡。”

  傅清聿将人扯进自己怀中。

  贺明漓“”

  他现在哄她好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可她没有办法那么淡定,被他抬手放了早睡,她反而睡不着。

  仰头问他“明天都要谈什么呀”

  他摩挲着她的手,贪恋不够,“正式下聘。顺利的话,商议婚礼时间。”

  “你爸爸妈妈都会去吗”

  这是当然。傅家不可能让他们小儿玩闹。

  他低眸看她,“嗯。”

  下聘,婚礼。

  她在心里过了几遍这几个字。

  他“好心”放她早睡,可她反而更睡不着了。

  在他睡着后,她仰目去看他的睡颜。心中一动,没有忍住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好看得叫人很想玷污和沾染。

  和他在一起,她一点也不亏。

  她从来喜欢那般璀璨光华之物,而他便是最绚丽的一抹颜色,最是璀璨耀眼。

  如一颗星子从天而坠,坠入她的掌心。

  翌日。

  傅清聿同她一道回到贺家,傅襄同和封宜已然抵达。

  两家都尤为正式。

  贺明漓能看见院中洋洋洒洒地摆满了东西,都是傅家带来的“聘礼”,便连里头也是。

  声势浩大,可见隆重。

  她略略扫过,被他牵住了手,十指相扣,往里走去。

  她在不淡定与惊奇,他却极其熟稔自然,仍旧那般游刃有余的闲适。

  实在很难相信,今天要议的婚事是他与她的。

  贺修怀和傅襄同已经在说话。

  看见他们一块儿回来,贺修怀的目光自他们身上打量而过。

  他摇摇头,发出有些深刻的一问“你们俩认识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都没喜欢上,怎么会突然就在一块了”

  贺修怀仍旧是持怀疑态度。他不希望他们太过随意潦草地结合,再度提醒道“婚姻不是儿戏。”

  傅襄同垂眸,喝了口他的好茶,没有插话。这是傅清聿自己的挑战。

  傅清聿迎上贺修怀带着威压的眼神“不是突然喜欢上,我对她钟情已久。”

  在场的长辈,皆是一顿。

  什么钟情已久的关系他们愣是谁也不知。

  傅襄同和封宜对视了一眼,很想同自家这儿子算个账。钟情已久,这时候你冒出来个钟情已久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贺修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好一个钟情已久。

  邻居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也相识这么多年,他一直没什么戒心,结果这时候给冒出来一句什么钟情已久。

  他连茶也喝不下去了,放回原位,看向贺明漓,“明漓也是吗”

  所有长辈都在看着她,贺明漓的指尖掐着手心,硬着头皮道“我觉得我们之间还可以,以后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

  傅清聿的动作明显一顿。他缓缓阖了下眼,眸中有道暗色一掠而过。

  还好。

  贺修怀心口舒坦了点儿,又端起那杯茶饮下,不忘道“漓漓,不要勉强。不合适的话便直说。”

  傅清聿看向贺明漓,同她确认答案“是、吗”

  仅仅是两个字,便叫她恨不得跑路。

  贺明漓心都发着紧。

  傅清聿微倾向她,随着距离拉近,压迫感也在拉近,“漓漓,都是一家人,不用不好意思,可以如实说。”

  他的指尖在座椅的扶手上轻点,一下一下的,好像也点在了贺明漓心口。轻眯起的眼眸里,写满了危险,某人显然很是不满。

  心跳得更加疯

  。

  她快要稳不住。

  贺修怀听出来了点味儿。

  这又是什么意思

  贺明漓心一横,舒一口气,破罐子破摔般地妥协承认“爸爸,妈妈,我喜欢他的。”

  她已经喜欢到了迟早有一天要跟他同归于尽。

  贺明漓咬牙。

  真的很不好意思,她一点也不想在爸爸妈妈和他爸爸妈妈面前承认。都怪他

  傅清聿轻勾起唇,端过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杯子和桌面轻碰的声音响起,如响在她心头,微微一震。

  贺修怀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微皱着眉,又落到傅清聿身上。

  行,折腾半天,合着是两情相悦。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喜欢上了对方,也就只有他们被蒙在鼓里,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纯洁不过的友情。

  一口气憋在胸口,可惜无处发泄。

  话已至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这门亲事也是板上钉钉。

  他招手唤去女儿,检查了下她的手,“上次的伤养好了吗还会不会疼”

  “都好了。”

  贺明漓任由他逡巡摆弄。

  等他检查了一番,才放下心。又回头看向傅襄同,严肃道“明漓嫁过去,就算犯了错你也别像揍你儿子那样揍她。她从小到大,我们可没舍得打过。”

  他还记得上次傅襄同将傅清聿打了一顿的事情。打傅清聿可以,但是不能同样的来打贺明漓。

  傅襄同不满道“我有那么爱揍人吗你看我什么时候动过清念一根手指头”

  封宜笑道“就是呀。而且漓漓从小就来我们家玩,老傅严肃是严肃了点儿,但你是没见过他板着脸递给漓漓饼干的样子。”

  贺明漓生得好,那么漂亮的小女孩,谁会不喜欢

  当年她看见那一幕的时候,都快乐坏了。

  傅襄同板着张很会吓唬小女孩的脸,却是弯下腰,背在身后的手掏出了一份曲奇小饼干。

  贺明漓都愣住了,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了一块。

  这一幕实在眼熟。

  封宜回忆了下,好像跟傅清聿一模一样。

  他也最喜欢一本正经地凶着脸,却做着最没有底线宠着贺明漓的事情。

  缓慢回忆着,封宜从那些尘封的记忆中回过神来时,才恍然惊觉。

  原来小少年的心动和爱意,于那时早有端倪。

  她的目光有些震惊地从儿子身上扫过。

  还那么早

  他又素来冷情冷性,愣是谁也不曾想过他会真的动了春心。

  表面上八风不动,实际上已经觊觎上了邻居家的小妹妹。守在人家旁边护着顾着,待到了如今,直至求娶之时方才来上一句,他早已钟情。

  藏得可真是好深,瞒过了他们所有人。便是直到数月之前,还在承受着催婚,承受了他父亲的那一顿家法。便是如此,也不曾叫心动泄露分毫、为人所觉。

  一杯热茶都压不住封宜心口的震惊,她指尖微颤。

  傅家带来的聘礼,除了傅襄同和封宜亲自准备的外,还有一份名单出自傅清聿的手。

  贺修怀看了一眼,又去望他。

  看完后,他交给了贺明漓,没再多言。

  那份礼单落到贺明漓手中,厚厚一封烫金的礼单,她清楚地看见排名首位的便是,整条新机器人的研发与生产线。

  他不是多么好心或者好说话的,她一求他便大动干戈地去研制什么酒店专业机器人。

  那是他为她送上的,世间最独一无二的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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