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朝阳夫妇暗访医院抽动症专科_抽动人生舞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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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安朝阳夫妇暗访医院抽动症专科

  七号码头岸边的石廊甬道上,安阳架着画夹子,正在画着一幅油画,黄颜色的海水里,一艘邮轮正在起航,船尾水面翻腾着推进器转动时涌起的浪花,船上甲板上站着三三两两的游客,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天上几片白白的云随风消逝着,

  安阳似乎忘记了一切,他在画画时,从来不抽动。挥笔画上几笔油彩,涂抹几下画笔,停笔思考,端详着远处,酷暑下,挥汗作画。

  原爱脑袋上插着银针,轻轻地走到安阳的后面,手里的遮阳伞已经保护到了他,浑然不觉,依旧涂抹着油彩,额角的汗珠从额角的发际间渗了出来。

  海水拍打岸边的声音中,安阳的电话响了。

  沉浸在创作过程中的安阳由于太专注了,没听到电话声,默默地看着安阳画画的原爱蹲下,伸出手去,从安阳的上衣口袋里掏出电话递给了安阳。

  安阳被忽然举到眼前的电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原爱,迟疑了一下,接过电话,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按掉没接,随手揣进衣兜,白了一眼原爱,似乎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电话再次打来,安阳接起:“谁呀?前台?我爸爸?我妈妈?来看我?不给房卡,就说我说的,让他们哪来再回哪去,嗯,不是不让你们来吗?我多大了?是儿童吗?我听好!那就放前台,你们回去吧!我说自己来就是自己来,关你们啥事,回去好好上班吧,我不认识路吗?怎么有你们这样的爹妈啊?我昨天到,你们今天就跟来了?我是小孩吗?赶紧回去啊,要是让我见到你们,我直接就飞回去,我也没说非要来,”

  椒江宾馆。

  前台,安阳的妈妈焦急地捧着电话解释着:“儿子,妈不是特意来陪你的,我和你爸爸想来看看一江山岛,你爸还想去看看一个庙里的书法石碑,这不是?好好好,我们马上回去,别生气啊,是妈妈错了,不该非拉着你爸来,行行行,我和你爸这就回去。”

  安阳妈妈对前台的工作人员客气地笑笑,转身对安阳爸爸摇摇头,对着话筒说:“儿子,好啦,别气愤啦,我们回去,不开房啦,儿子,你好好的呀,”对安阳爸爸一瘪嘴:“挂了。咱们走吧,还能买到今天回去的机票吗?我这犟种儿子啊,真是随你啊!这脾气。”

  安阳的爸爸安朝阳:“别整没用的啊!我是这样的脾气吗?就这臭小子,那也叫脾气?这叫啥脾气呢?整个一犟驴!千万别说像我,走,换一家宾馆吧,明天去一江山岛看看,走吧。我好容易安排出来一周时间,这就赶回去?扯淡,你的假不是没消吗?”

  安阳妈妈点头,听了听听筒,见安阳确实挂掉了电话,微笑着无奈的把电话递给前台的工作人员。

  安朝阳说:“咱们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吧,明天咱们先去一江山岛看看,然后,小子,跟我斗?哼!”耳语,两人相视而会意的点点头。

  安阳妈妈说:“但愿,别气着儿子啊,咱们也是糊涂,干嘛直接来找他啊?真是的,就应该先,”

  安阳把电话愤怒地揣进兜里,开始动作激烈地收拾画具。

  原爱担心又疑心地问:“安阳,你不画了吗?你不是要画海吗?这不是海吗?”

  “画!画个屁画!画画需要心情,这样的心情,还画什么画?哼!总拿我当小孩使,干什么啊这是!啊!啊!啊!”对着大海跺脚,使劲喊了几声。

  看着安阳对着大海在咆哮着,她懂安阳此时的心理,自己何尝不是这样,自己每次发作起来也都是这样的情绪,看到安阳扶住栏杆的手弓起着手指,他愤怒的心一定也是在抑制着自己吧,这个时刻他一定很难受,很难受,原爱想到这的时候,走过去,靠近安阳,一把挽住安阳的一只胳膊,再使劲地搂着安阳的另一只胳膊,她感觉到安阳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颤抖,望着自己这个动作和姿势,感到吃惊,她稍稍抬起点头,望着脸已经扭曲成无比狰狞的安阳,脑海里立即想起谢正修来,

  丢在地上的伞,合在一起的两尊雕像,高频率地颤抖。

  两张痛苦的脸,开始密布乌云的天际。

  不知不觉下起的小雨,此刻的两人完全进入了一种炼狱的感觉,品尝着炼狱般的折磨。浑身湿透的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向宾馆的方向。

  安阳紧紧地搂着冻得发凉的原爱,手哆嗦着拿出房卡,打开门,让原爱坐在床上,把被子紧紧地围在原爱的身上,湿漉漉的长发贴在原爱的脸上,原爱使劲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泪水默默地顺着绷紧的肌肉淌着,看到原爱痛苦的摸样,有些缓过来的安阳便问道:“那个,原爱,你吃药吧?我帮你拿,药?在哪呢?”安阳四处寻找着。

  原爱抑制着自己晃动的身子,使劲地从被子里把白色的包递出来,用颤抖的手递给安阳,间歇地说:“药瓶,硫必利,六片,不!五片,再加上,一个,四分之三片,啊,安阳,抱住我,抱住我,快呀!抱住,我。”

  在原爱紧紧地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向安阳求助的声音里,安阳反倒清醒了许多,自己在抑制自己肌肉扭动的时刻里,何尝不是多次有过这种想法,可自己是个男生,更多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和寝室的几个同学说出这样的心里话,此时,他的心,视乎完全被原爱占据,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个抽动症患者,他扭曲着狰狞的脸,一手打开白色的包,一手在里面寻找药瓶,找到之后确认无误,把包摔到一边,哆嗦着拧开瓶盖,倒出药片,数着,掰着,搂住原爱的头,喂了进去,赶紧打开一瓶矿泉水,给原爱灌了进去,随即跪在床上,紧紧地搂住原爱。

  大声喊着:“原爱,你要坚强,你要坚强,你要坚强,没事啊,没事啊,你要坚强,咱不怕,不怕啊。”

  原家。

  原文奎再次发作,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原爱的妈妈,原爱的妈妈赶紧给原文奎喂下药,扶持着原文奎躺下。

  缓步走到观音像前,慢慢地跪下,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匍匐下去身子,虔诚地磕头。

  2209房。

  原爱在自己的房间安静地躺下了,身上已经换好粉色格子的睡衣,下唇上印着深深的齿痕,一身虚脱,疲倦地躺着,秀气的脸上淡白淡白,望着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安阳,抬起手,擦去安阳鼻子尖上的汗滴:“对不起,安阳,我,让你害怕了,对不起。”

  安阳擦擦眼里含着的泪:“我也这样控制过,我知道这样的难过,也不过十几秒钟时间,没想到你的时间这么久,原爱,你太辛苦了,难过的时候,我总是对自己说,坚强,坚强,坚强,每一次都是这样度过黑暗的十几秒,原爱,你的痛苦远远大于我,你很了不起!”

  原爱颤抖着说:“你也经历过呀?”

  “是的!”

  “安阳,我的难过,大过你几十倍上百倍。安阳,你知道么?我埋怨过老天,埋怨过这个世界,埋怨过佛主,也怪过上帝,还怪过爸爸妈妈,既生我,还让自己生的这么好,何必,又让我受到这样非人的折磨。记得,上大二时,有一次下午,忘记了带药,下课时,开始发作,我没走,也没法走,悄悄躲进窗帘后面的阳台上,蹲在角落里,我使劲抑制着自己抽动的身体,看着阳台下面的同学,有说有笑有玩,有说有笑,有闹,聊着天,大汗淋漓过后,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抱着膝盖,孤独地坐在墙角里,想了一夜,也哭了一夜,痛恨着世界对我的不公,咒骂着老天对我的虐待,惋惜着自己的美貌,那一夜,是个满月的夜晚,我望着惨白的月亮,我心如死灰,几次趴到栏杆上,几次想纵身跃下六楼的阳台,可我,没有力气爬过那不到一米多高的高度,我想过死,想过以我彻底的死去,来反抗令我厌恶的老天爷,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是那么的善良,那么与世无争,我从不勾心斗角,从小就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好,都有礼貌,嘴甜的不得了,安阳,你知道吗?甚至想起了在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家楼下,看见一只黑色的流浪猫,饿的喵喵叫地跟着我,我没舍得把最后的一半香肠给它吃,就因为这件事,我悔恨了自己这么多年,曾经认为是,那只将要饿死的黑猫在报复我,报复我这个没有爱心的人,就是因为那一次的一点贪心,老天它才让我得了这样的病,用这种痛苦的折磨,让自己内疚的心,安阳,我恨过爸爸妈妈,恨他们,为什么把我生了出来,让我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原爱眼角里流出的泪水,安阳已经擦去的泪水伴随着原爱的眼泪,在默默地流着。

  安阳连着抽动了几次:“原爱,你比我傻多了,我们得这样的怪病,肯定不是老天的故意,应该是有原因的,我们不能从此就怨天怨地。”

  原爱点点头。

  安阳:“原爱,我们更应该感谢父母,没有父母,怎么会有我们的生命延续,我查过资料,咱们,除了身体有些不由自主的抽动外,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咱们可以工作,也可以做到优秀,我可以做画家,这没什么嘛?你为什么要那么绝望呢?你看我,虽然,我知道大家,总会,有对我有成见的,这个不重要,不重要,我就阳光!”

  原爱点点头肯定着安阳的阳光。

  安阳:“嘿嘿,其实,我就三个好朋友,寝室的死党,你看?我的笑有时候是有些渗人吧?我自己都知道,呵呵,但是,我依旧笑我的!虽然难看,这也是笑,对吧?”

  原爱勉强挤出些笑。

  安阳继续说:“但是呢,我这笑里面包含着着真诚和自信!知道吧?还有,你没受过我那样的打击,简直是空前绝后的打击!”

  “啥打击啊?”

  安阳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门,表演着:“嗯,是这样,同学过生日,我想,送礼上门不应该被歧视吧?就提前订好了一个大蛋糕,晚上,送去蛋糕,结果,生日快乐四个字还没说完,蛋糕就被摔在我身上,还被骂着赶出他们寝室的门,如果是你?你,你能受到了吗?”安阳傻笑着。

  原爱摇摇头:“我得崩溃。那后来呢?”

  安阳:“后来嘛,呵呵,没有后来。”

  原爱疑问:“怎么能?怎么能没有后来呢?那种场景,好尴尬哦,心里一定不舒服的,反感死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没有后来吗?如果是我,我会痛哭到死!后来呢?总有故事吧?不可能你直接回去睡觉了吧?说说,后来?”

  安阳坚定地:“后来!就是我自己盘腿坐在学校篮球场的中央圆圈那个位置上,一个人看着变形的蛋糕,开开心心地把它给吃了,那么大的一个蛋糕!200块钱呢!他不要我自己吃!这就是后来的故事。”安阳比划了一下,诡秘地丑陋地一笑,他不能把不愉快更多的传给原爱这个可怜的女孩。

  原爱捂住胸口:“安阳,我佩服你!真的,我佩服你!安阳,我想喝口水,能倒给我喝么?”

  安阳起身就去桌子上倒水。

  原爱伸手:“谢谢你,安阳。”

  安阳把杯子轻轻地递到靠着床头伸过来的手上:“小心烫,其实吧,我也有好多不好的地方,尤其是对我爸妈,刚才,在海边你也看到了,我知道那样也不好,其实,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这样去做,事后也后悔,希望爸妈能理解我,嘿嘿,”

  原爱喝了口水:“原来,这么阳光的你,也有毛病哦,这个毛病很不好哦!”

  安阳见原爱没什么问题了,就坐在椅子上,双手一摊:“人无完人嘛!是不?是这么说的吧?”

  原爱婉儿一笑:“还会嘴硬。”

  安阳继续说道:“我知道,爸我妈为了我,能受尽任何委屈,这就是做父母的伟大吧,像我们得这样病的孩子,家长们的心情都是很类似,他们没有笑容,除非在我们面前。”

  原爱使劲地点头。

  安阳继续说着:“在背后,我知道,他们的心,愁的跟接连下了多少年的白日连夜雨一样,根本就没个晴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总是故意一样地在惹他们生气,无论他们做的对还是不对,我知道,爸妈对我很好,很照顾我,我错了,不好,很不好,”

  听安阳这么敞心剖腹地说,原爱早已泣不成声:“我,我的爸爸,为了我的病,几年前,精神已经分裂,呜呜,我爸爸得精神病了。”

  安阳抽动着说:“原,爱,你不能哭,我们都是孝顺的孩子,这在心底里,咱们就知道,对吧?可是……”

  原爱止住了流泪和哭声:“可,咱们都不听话,我的爸爸妈妈早已经分居,从我生病以来就开始了,妈妈几乎每次都是在我睡着后,陪着我睡,我上大学的时候,就不是不在家,妈妈也是住在我屋里,唉!我们呀!真是父母的麻烦,他们的绊脚石呀!我也是啊,和家里死犟死犟的,这次来台州,就是我逼着妈妈在家照顾爸爸,说什么也不让她陪我来了,估计我妈都得担心死,嗨!我可怜的爸爸哦。”提起爸爸,原爱的泪水根本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市立医院,九楼,下午三点,诊室内。

  安阳的爸爸妈妈分别东瞅瞅西看看,一个诊室一个诊室的走,神情逐渐地由紧张到开朗再到欢心,观察着一些小患者在针灸治疗,他们看得出这是一家专业治疗抽动症的医院,见到闲人就问上几句,看到宣传栏就看上一会……

  安阳的父母满意地走出医院,他们看到了偌大的希望,对儿子的病彻底放心了。

  安阳的妈妈开心的都差点蹦起来,兴奋异常地拉着安朝阳跑着到马路上,抬起手臂打车,打到车就往海边的方向去了。

  在出租车里,安阳妈妈挽着老公安朝阳的胳膊抱怨说:“真是的!这家医院的宣传也太不咋地了吧?咱们给儿子治了这么多年,它咋还默默无声的躲在海边呢?这个医院可真成问题!”

  安朝阳符合着:“明明能治疗,咋不好好宣传宣传呢?拿全中国的抽动症病人的全家痛苦开玩笑嘛?真是成问题啊!官僚!”

  安阳妈妈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这家医院的臭官僚!上各省电视台多打点广告能把你们赔死吗?哈哈哈,”

  安朝阳陪着大笑起来:“就是!就是!啥也不是!”

  夫妻俩从一江山岛回到酒店,安阳的妈妈高兴地搂着老公的胳膊。是的,自从儿子安阳得了这种病以后,这么多年来,夫妻两人几乎已经失去了生活的快乐,经常在夜里搂抱在一起相拥流泪,唉声叹气,整夜整夜的愁闷不已,多年来早已没有了任何美好的业余生活。

  这次,夫妻俩一个下午都在医院考察了一番,亲耳听到了那么多患者的家长对孩子们的健康重新树立起来的信心,看到了那么多的希望,再看到医院的资料介绍,治愈了那么多的患者,活生生的例子都摆在眼前,又抓住郎教授给患者们治疗的空闲时的聊天,看到信心满满的郎教授稳重盎然的自信,夫妻二人已经彻底对儿子的未来放心了,特别是听到这样的患者在个性上基本都是特立独行的话,也对儿子这么多年来的犟嘴产生石头落地般的理解和感悟,从老公的身后轻轻搂着,手指抓住老公的手,温柔地轻揉起来,羞的安阳的爸爸生怕被人看见,轻轻地用肘子推开妻子不自主的侧拥。

  在一江山岛上,安阳的妈妈开心地喊着,叫着,早已把愁眉苦脸这么多年的老公的春心给激活,在回酒店的出租车里,夫妻二人在后座紧紧地依偎着,没有一句话对白,只是在心里焦急,希望车子能快些,再快些。

  回到酒店房间,安朝阳看着妻子美美地睡了……

  安朝阳自然明白,儿子的抽动症太苦了自己的妻子了,有了好消息自然就有了好睡眠。

  这些年本是恩爱的夫妻,都是因为孩子的抽动症无法治愈而苦恼着,委屈着自己。

  今天,他们得之未来是有希望才得以释放,激情来的那么突然,让本是以为自己早已到了出家当和尚为尼姑的地步的安阳的父母来讲,终于被科室所在一层楼忙碌的医疗团队幸福了一次,这样的忙碌他们对于追求治愈抽动症的他们来说,纯属于偶获,太难得!

  说实话,儿子独身一人来台州,他们是不放心的,在他们看来,儿子的脾气倔强的要命,生怕再闹出点什么乱子来,就在安阳的妈妈从般若寺出去开车往单位去的路上被老公喊了回来,夫妻研究了一下,安阳的爸爸便告诉自己的秘书在网上重新订了两张第二天飞台州黄岩机场的机票。

  毕竟这是安阳第一次自己出去就诊,想起以往夫妻二人带着孩子无数次的就诊经历,他们真的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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